似锦走到堂屋,问站在玄关处的蓜香:“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蓜香忙跪了下来,磕了个响头:“奴婢也没啥事要跟东家娘子禀报,不过是来感谢东家娘子赏赐了奴婢那么些布料啥的。”
似锦淡淡道:“些些小事,不足挂齿。”
见她身上穿的是她卖身为奴的那套打满补丁的衣服,皱眉道:“之前给你买的布料到现在你一身衣服还没做出来?”
蓜香就等着她这句话,忙低声应答:“厨房里的活苦重,又脏,干净衣服穿在身上很快就脏了。
虽然奴婢已经把东家娘子赏赐的那两身布做了衣裳,可奴婢不敢穿,怕弄脏了,辜负了东家娘子的赏赐。”
似锦平生最恨绿茶和白莲,当即脸色微沉:“胡妈妈和大柱媳妇在咱们家厨房里干活都是清清爽爽的,怎么换了你就如此模样?
肯定是胡妈妈她们把活全都推给你一个人干,那可不行,我得说她们去!”
似锦见青菱吃完午饭,正赶过来伺候她喝药,吩咐她道:“去把胡妈妈给我叫来。”
青菱看看跪在玄关处不知所措的蓜香,又看看脸色阴沉的似锦,应了一声,怀着一肚子问号转身走了。
到了厨房,告诉胡妈妈,东家娘子找她,又补充道:“也不蓜香做错了啥,东家娘子生气了,胡妈妈,你可要帮蓜香美言几句。”
“我晓得的。”胡妈妈整理了衣服,和青菱一起向似锦的住处走去。
蓜香没有想到弄巧成拙,顿时慌了,忙道:“东家娘子,胡妈妈她们没有把活全推给奴婢一个人!”
似锦温柔的安抚她:“我知道你不敢扯出胡妈妈,怕将来日子难过,不用怕,由我替你做主。”
蓜香一下子瘫软在地上,不知该如何才好。
不一会儿,青菱就把胡妈妈给带到了跟前。
似锦沉声道:“胡妈妈,枉我平日看你忠厚老实,却不知你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,如此欺负新来的奴才!”
胡妈妈听得一头雾水,狐疑地瞟了一眼蓜香:“奴婢欺负谁了?奴婢没欺负谁呀!”
蓜香急得直喊:“东家娘子,胡妈妈真的没欺负奴婢,你千万别误会啊!”
似锦却不理她,质问胡妈妈:“你说你没有欺负新来的奴才?
那我问你,为什么你和大柱媳妇在厨房里干活时都干干净净的。
唯独蓜香在厨房里干活就弄成这样?她又不是那种不爱干净之人!
那就只能是你把脏活累活全都推给她一个人干,她因为太忙,才顾不上干净。”
胡妈妈连忙喊冤枉:“蓜香在厨房里明明干干净净的。
刚才吃过午饭,她特意拿出这套脏衣服穿上。
奴婢还问她为啥要穿脏衣服,她也不说,没想到她跑到东家娘子这里来告黑状!”
青菱这时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。
虽然因为妹妹的事,对蓜香多有怜爱,但为人比较正直。
当即插嘴道:“东家娘子,午饭前奴婢奉命去给胡妈妈她们送东西时,蓜香身上穿的是她才做好的新衣裳,头发也梳的油光水滑,不是现在这模样~
而且胡妈妈和大柱媳妇总是把最轻的事分给她做,从没欺负过她,奴婢可以作证的。”
似锦脸上的怒气这才散去,柔声对胡妈妈道:“是我错怪了你。”
胡妈妈愤恨地瞪了蓜香一眼:“不关东家娘子的事,是有小人故意想诬陷奴婢。”
似锦目光一转,落在蓜香身上:“我平生最恨诬陷他人之人,你若再犯,我必不轻饶!”
说罢,挥挥衣袖,让她和胡妈妈退下。
蓜香离开时,看了一眼火炉上的药罐子。
青菱倒了一碗药,服侍似锦喝下,嘀咕道:“真没看出来,蓜香居然是这种小人!”
似锦一口气把药给喝了,将空碗递给她:“所以你以后别再善心泛滥了,当初我不肯买蓜香自有不买她的原因,你非要买。”
青菱羞愧不已。
这时有村妇陆续来领布料回去做衣裳,似锦便去房里取了笔墨纸砚。
让每个领布料回去做的村妇报出自己是给她家哪个下人做衣裳,要领多少布。
这些村妇上次给她家下人做衣裳时,早就给那个下人量过尺寸,所以要领多少布,全都心里清楚。
似锦记录完一个,就让那个村妇按下手印,青菱再按照那个村妇报的尺寸,扯了布给她。
等那个村妇做好衣裳送来,只需报出下人的名字,似锦翻看记录,无误后就发工钱。
村妇领到工钱后,在收据上也要按一次手印。
虽说都是乡里乡亲,可似锦在关键细节上绝不马虎。
若是换做别人,乡亲们可能有点难以接受,可似锦这么做就没问题。
因为她心地善良,待人也和气,她这么做,乡亲们只是觉得她过于认真而已。
似锦一边记录,一边和村妇们闲聊。
聊着聊着就扯到蓜香身上,让村妇们帮忙给她说门亲事。
一个村妇不解的问:“咋不把她许给你家的男奴才,还要给她往外说亲?”
似锦道:“我也会问她男奴才当中有没有中意的,万一没有中意的,还要靠各位嫂子给她说门亲事。”
虽然讨厌蓜香,但她没想过在婚姻大事上为难她。
嫁出去就完事了,她以后过得好不好都影响到她头上,所以她爱嫁谁嫁谁。
有村妇问:“如果蓜香嫁了外人,她还是你家奴才吗?
如果还是你家奴才,这亲事我们就不好给她找。
人家娶个媳妇回去,是要侍奉公婆的,不可能还让她在你家干活。”
似锦点头:“这个我晓得,蓜香不论是嫁家里的奴才还是嫁给外人,就不是我家的奴才了。”
有村妇忙问:“那要不要赎身钱?”
似锦摇头:“不要,只要她和她男人琴瑟和谐就可以了。”
虽然她不喜欢蓜香茶里茶气,但也没想过要她的赎身钱。
如果要了她的赎身钱,那别人就是买她回去做媳妇。
本来古代女子的地位就很低,被买回去地位就更低了,她还会有一天好日子过?
不如放她一条生路,只要不留她在自己家里祸害人就行了。
又有人问:“那要不要聘礼?”
似锦笑道:“我连赎身银子都不要,会要聘礼?”
那群村妇当中不少人动了心思,要是能把蓜香说给自家的兄弟亲友,那可是白得了一个媳妇。
不一会儿,就有一半的村妇领到布料喜滋滋的离开了。
下一个是个名叫桂花的村妇,她小声道:“我给阿成做衣服,上衣十二尺,裤子八尺。”
似锦没听清,抬头道:“麻烦桂花嫂大声些。”
桂花迫不得已提高声音,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她身后一个村妇纳闷道:“阿成只是中等身材,咋要这么多布料做衣裳?
我负责给亮子做衣裳,亮子比阿成高半个头,也不要这么多布料呀。”
桂花嫂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:“我记错了,上衣只要九尺布,裤子要六尺。”
似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把她报的数据记了下来,让她按了手印,青菱按照尺寸撕了两身的布料交给了她。
桂花嫂抱着布料离开时,暗暗吁了一口气。
另四个新来的村妇,似锦给她们各分了一个奴才,让她们去量了尺寸,也把布料发给了她们。
发完布料,村妇们就都散去,良笙也要去上学了。
临走时,指着门口房檐下的两只秧鸡道:“听人说,秧鸡煲汤特别鲜美,你别忘了把这两只秧鸡给煲汤。
如今天气暖和了,千万别把秧鸡放长了时间,以免放变质了。”
良笙走后,似锦让青菱把剩余的布料收起来,然后烧了热水,主仆俩在屋前杀秧鸡。
因为有之前大花山白衣人事件,似锦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。
她感觉有人在暗中偷窥她,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。
难道那个白衣人还是不肯放过她,还是对她动了杀机?
她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,装作若无其事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四周。
这山上树木不多,大多是荆棘和野草。
似锦看见左前方半人高的荆棘丛里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。
青菱见似锦有些心不在焉,对她道:“是不是中午没有午睡有点累?那你去补个觉吧,我一个人又不是杀不了这两只秧鸡。”
自从天气变热了,似锦每天中午都要小睡一会儿。
不过她现在并不太想睡觉,但她想思考一下刚才偷窥她的人是不是那个白衣人派来的,如果是那个白衣人派来的该怎么应对。
于是站起身来,准备回屋。
这时,英嫂带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跑了来。
还没到跟前,就喊:“阿笙媳妇,芹姐家的大黄牛病了,想请你去她家给治治。”
青菱忙道:“我们东家娘子要去午睡,等午睡过后再去行吗?”
求人办事,不好强迫人家。
英嫂和芹姐只得应好,临走时再三叮嘱似锦别忘了此事。
似锦温和道:“不会忘的。”
两个村妇这才离开。
她们才走不久,旺儿提着个野菜篮子就跑来了,一来就问青菱:“锦婶呢?”
青菱见他满头大汗,十分焦急的样子,问:“发生啥事了。”
旺儿顿了顿,道:“你别问,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锦婶说。”
青菱放下手里的活,站了起来,嘀咕道:“东家娘子才睡下,你就要找她。”
去屋里喊似锦。
似锦心神不宁的来到玄关处,问旺儿:“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?”
旺儿看了一眼青菱,踌躇的问:“我能进去悄悄跟你说吗?”
似锦盯着他看了几秒,见他殷切的盯着自己,点头道:“那你进来吧。”
旺儿在玄关处放下野菜篮,脱了草鞋,光着脚进了屋。
青菱看见他在光洁的地板上一踩一个小脚印,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,拿了一块抹布就要去擦地。
似锦回头道:“先去杀秧**,等我让你擦地板时你再擦。”
青菱便退了出去。
似锦把旺儿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,请他坐下:“有什么机密的事要跟我说。”
旺儿紧张而又不安道:“刚才我挖野菜时,无意中听到红梅娘和一个人贩子的对话。
红梅娘跟那个人贩子说,她会于五日之内会把你绑到码头,以四十五两卖给他。”
似锦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刚才她看到的那两个人影,问:“他们都穿着什么颜色的衣尝?”
旺儿道:“红梅娘穿着湖蓝色的衣裳,那个人贩子穿的是黑衣裳。”
刚才那两个偷窥她的人就是一个穿着湖蓝色的衣裳,一个穿着黑衣裳。
原来不是那个白衣男子偷偷盯上她,而是他们两个!
似锦摸了摸旺儿的脑袋,让他放松,轻嗤了一声:“我看吴氏吃了雄心豹子胆,居然想把我绑到码头去卖掉,也不怕我相公杀了她!”
旺儿认真道:“我听吴氏跟那个人贩子说,她会偷偷绑架你,不会让阿笙叔知道的。”
小家伙叮嘱道:“锦婶,你这几天哪里都别去,就待在家里。”
似锦笑着应了声好,想要给他点奖励,可家里什么零食都没有,只得送他出门。
叮嘱他,这事谁也别告诉,连他娘也别说。
旺儿紧抿着唇,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只要不是那个白衣男子,似锦也就没那么害怕了。
等青菱处理好了鸡,放在炉子上煨,并且让胡妈妈帮忙看着点火,她这才在青菱的陪同下去了英嫂家。
蓜香站在厨房门口踮着脚尖看她主仆二人出了门。
眼珠转了转,想要过去搞点破坏,然后栽赃在青菱的头上。
一次栽赃陷害不够,那就多栽赃陷害几次,不信东家娘子还会看重她。
只要东家娘子厌恶她了,就是自己上位之时。
可她刚一动,吴妈妈就垮着脸命令道:“去把柴给劈了!”
以前总考虑蓜香是个未出阁的闺女,而且身世也可怜,像砍柴这种重活,吴妈妈从来不让她做,都是她自己干。
可是她对这只白眼狼好,白眼狼却在背后想暗算她,哪怕佛也有火。
吴妈妈自然不肯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照顾蓜香了。
蓜香只得拿了斧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劈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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